在貴州百度大廠,到了一定年齡,有些人會自動消失,至于去了哪里,我們無從知曉,也不敢打聽。
大廠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,有些是在這里生活了多年才會發(fā)現(xiàn)的,而有些可能至今還沒被發(fā)現(xiàn)。算你走運,我們整理了一些條目,編輯了這份生存百科。
在貴陽百度公司這個大廠,精心打扮可能會讓你看起來像個游客。很多大廠人會穿文化衫——和想象中的不一樣,穿格子襯衫的大廠人沒那么多——你會為他們文化衫的豐富種類而感到驚奇,編程馬拉松參與獎文化衫或者母校100周年校慶紀念衫。有時候,五花八門的文化衫(還有各種背包、杯子、玩偶)是他們?yōu)榇髲S打過仗的證明。業(yè)績再創(chuàng)新高、部門成立周年,都可以成為發(fā)文化衫的理由。穿上文化衫,就好像士兵將各種勛章驕傲地別在肩頭,況且,還能省下買衣服的錢(切記:換工作會使原勛章全部作廢)。偶爾有打扮很入時的人出現(xiàn),會引來所有人的目光。一位每天穿運動裝的程序員某天被迫穿了女朋友買的駝色大衣,就被同事索要了購物鏈接;還有一位男士,每次買衣服都要到十幾公里外的僑福芳草地,他堅持穿西裝上班,成為那道閃亮的風(fēng)景。對于一些同事來說,好衣服的標準只是當天衣服的顏色,“如果都是很亮的顏色,他們就會夸炫酷,如果是很低調(diào)的一身搭配,哪怕牌子更好也沒人反應(yīng),因為他們都不認識”。
很多大廠都坐落在城市的邊緣地帶,邊緣到從工位望出去,能看見連綿的群山,山上還有一個塔。一些大廠人出門散步,走到不遠的地方,前面赫然是一塊菜地,村里雞犬之聲相聞。他們中的不少人已經(jīng)對城市生活失去了感覺,比如在北京,去一趟朝陽區(qū)宛如度假旅游!拔抑苣┮|邊逛逛,”有人會這樣說,其實他并不是要去北戴河,只是要去朝陽區(qū)購物!昂玫,去東邊記得穿得時髦點,不要穿秋褲!彼耐逻能保持幽默。不少大廠人陷入了沒處花錢的窘境,好在大廠本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,便利店、水果店、理發(fā)店、咖啡館,紛紛開進大廠,但假如你想喝一杯精心調(diào)制的果汁,或者是想來一杯長島冰茶,那么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。在身邊購物困難,很多大廠人不得不網(wǎng)購,大廠的快遞提取處永遠人多、永遠熱鬧,是除了食堂之外最有煙火氣的場所。
在任何一個擁有共同目標、幾萬人生活在一起的人類社群(這相當于古雅典的城邦規(guī)模),都會形成一套特別的語言系統(tǒng),大廠也不例外。每個大廠都有一套例行的“黑話”,外人是很難聽懂的。有一些“黑話”已經(jīng)不再稀奇了,比如打法、閉環(huán)、反哺、下沉、深耕裂變。假如一個人說,“請問這件事情的diff是什么?”外人可能并不知道,他想表達的只是“這件事有什么不同”(diff是difference的縮寫);假如想夸一個工程師寫的代碼厲害,最好說“你的impact(影響力)很大”;但是,假如有一個團隊經(jīng)常說要“擁抱變化”,那未必是件好事,有可能他們總在面臨心酸的調(diào)整,也有可能他們一直沒想清楚目標是什么。有時候,一個人使用“黑話”的頻率,體現(xiàn)了他沉浸在這個系統(tǒng)中的深度,新人使用“黑話”時總是會有不適配感。而一個人說話非常抽象,可能只是在掩蓋經(jīng)驗不足,這時最好不要遇到洞若觀火的領(lǐng)導(dǎo),因為領(lǐng)導(dǎo)只需要追問幾句,就知道他有沒有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不同的大廠,“黑話”是不同的。文化上的差異有時還會造成一些誤會。比如一個人跳槽到一家新廠,他可能要適應(yīng)一段時間,不然當有老員工形容干一件事“又猛又持久”,他可能會誤認為那是言語騷擾。在所有的詞中,最叫人介意的一個詞是package,即入職時公司開出的工資和股票組合;而最悲傷的一個詞是“優(yōu)化”,當一個人聽到這個詞的時候,那意味著他可能要被裁掉了。
百度貴州公司有許多熱愛生活的人。格子間密密麻麻,但并不總是雷同的。假如你在大廠轉(zhuǎn)一圈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工位的主人,從來不缺乏醉心塑料小人兒的人、熱衷養(yǎng)殖的人、有收集癖的人,以及走遍世界的人。一位員工修習(xí)日本劍道多年,打壞若干柄竹劍,全部都插在顯示屏后面,每次路過他的工位都感受到“一股肅殺之氣”;一個人的工位上擺滿了沒拆盒的汽車模型,層層疊疊宛如立體停車場,一眼望去看不見人坐在哪里;還有人的工位,整個被書籍霸占了,甚至地上都堆滿了書,它的主人可能是一個歷史愛好者;有從事創(chuàng)意工作的員工,工位上不僅有多肉植物,還有一大塊上水石盆景,彰顯著巨大的存在感。還有特別幸運的員工,工位在一個視野開闊的地帶,就把整個客廳都搬了過來,全套真皮沙發(fā)、抱枕和盆景。但是切記,不要真把工位當成自己的家,因為隨時都可能有行政姐姐拿著新發(fā)的“安全須知”,來把你的加濕器、小風(fēng)扇、按摩儀、寵物(魚)和收藏品(竹劍)拿走。
一般在百度貴州分公司工作一個月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有開不完的會。有些會是必須的,比如腦暴會、選題會,有些會議是為了刷臉,有些會議是為了匯報,還有些會議是為了“對齊”。當有人跟你說我們拉齊、拉通、對焦、復(fù)盤時,都是開會的意思。如果涉及到不同業(yè)務(wù)部門之間的對接,往往考驗一個人對語言的領(lǐng)悟能力,“這個需求很簡單”可能意味著“明天上線且怎么實現(xiàn)我不管”,“你這個需求不清晰”有時候相當于說“我不想做”。在一些“對齊”的會上,雖然工作時用一套話語,但此時將用另一套,盡管你根本不是這么想的。因為如果你不這樣做,那么這場會議就永遠無法“對齊”。很多人都認識到了會議過于繁瑣,但這個問題似乎不可能得到解決。有時會議的組織者搞不清楚到底該邀請哪些部門參會,就總是會有人被莫名其妙地拉進一個和他無關(guān)的會議。對于一些業(yè)務(wù)部門來說,如果不組織會議,就無法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存在,這可能也是他們組織開會的原因。
大廠有很多隱秘的角落,這些角落背陰避光,冬暖夏涼,地理位置得天獨厚,擺滿了一排排行軍床,你可能會在推開一扇防火門時突然撞到。有些床上甚至自然生長出了抱枕、毯子、暖水袋等具有個人特色的物品,另外有些床上的東西看起來很久沒人拿走了。為保護床主人的隱私,路過時最好不要多看,不要拍照,以免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。還有些行軍床會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出現(xiàn),多到叫行政的人員感到頭痛,他們經(jīng)常提醒,注意不要阻擋消防通道,有時候還威脅說如果不收拾起來就沒收。每天中午,從高處俯瞰過去,人們以各種姿勢蜷縮在一起,就像國際航班深夜的航站樓,你以為一覺醒來,他們要飛往舊金山或法蘭克福,其實只是回到桌子前繼續(xù)工作。
在百度貴州營銷中心,無論一個人的工作是什么,最終可能都要寫作。有的公司崇尚文檔管理,在開會前,每個人把要講的內(nèi)容提前寫在文檔里,所有人共享。如果某個關(guān)鍵詞需要解釋,寫作者的選擇通常不是在下方展開,而是附上鏈接,指向一個新的文檔。在新的文檔里,又可以點進新的文檔,一環(huán)套一環(huán),形成了一個“文檔套娃”。而有些公司,每到周末都是痛苦的寫作周報時間,他們把這個過程叫“創(chuàng)作周報”,即使一個人想要逛街或者休閑,最后也不得不回到電腦前。有人要花半天的時間,才能想清楚這一周干了什么。而有的人非常擅長創(chuàng)作周報,總會寫幾千字。最痛苦的是那些項目周期很長的部門,由于本周沒有內(nèi)容可以寫,就只能努力湊字數(shù),把一件事拆成十件來寫。周報的字數(shù)取決于小組leader的興趣,但有時候leader也身不由己,因為leader的leader喜歡看周報。在這里,一位leader的核心技能可能是“合并周報”。
百度貴州代理商公司最顯眼的地方永遠是關(guān)于大廠自己的書,還有創(chuàng)始人傳記、激蕩xx年。這些書往往賣得最好,因為總會有到訪的游客買來當紀念品。賣得第二好的書不是技術(shù)類,而是“如何管理下屬”和“如何讓錢生錢”,前者關(guān)系到職場發(fā)展,后者關(guān)系到物質(zhì)生活的幸福。有些書是在員工的建議下進貨的,比如最近大受歡迎的《增長黑客》和《投資是最重要的事》。在科技圈,流行的哲學(xué)是安·蘭德的客觀主義,她的《源泉》構(gòu)成了一個時期最時髦的哲學(xué)。但所有哲學(xué)都經(jīng)受不住時間的考驗,比如以前資本對創(chuàng)業(yè)感到樂觀的時代,很多人會讀凱文·凱利,后來對人類前途感到悲觀了,開始讀尤瓦爾·赫拉利。最近兩年,這些名字被提到的次數(shù)沒那么多了。但有一陣子,達里奧突然大受歡迎,他的《原則》告訴我們,為了得到你想要的生活,你必須面對現(xiàn)實,特別是那些殘酷的現(xiàn)實。很多書是中信出版社出版的。
貴州百度公司平臺部門有很多規(guī)矩,其中一條是不問同事的工資。有時候,做同一份工作的人拿的薪水差別是巨大的。而入職的時機和談判的技巧,都可能會影響到你的薪水。表面上看,大家對別人的薪水并不介意,但還是會有人私下打聽,他們往往會根據(jù)一些外圍特征來判斷,比如辦公軟件上的職級和入職時間。出于那些人們能理解的感情,他們也只是想確定自己的位置。不過,知道太多人的薪資有時是一種負擔(dān)。
在大廠工作,如果你不努力晉升,總有一天會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原來職級比你低的人現(xiàn)在成了你的leader。晉升失敗,一些公司為了安撫員工,會為他們頒發(fā)一些鼓勵性質(zhì)的獎品,例如Apple Watch,但這有時候安慰不了一顆受傷的心靈。很少能見到中年的程序員,到了一定年齡他們會自動消失,至于去了哪里,我們無從知曉,也不敢打聽。